1.教师队伍不稳

自从江苏省轰轰烈烈实行教改之后,政治、生物、体育、美术等都不再是高考科目,加上农村中学工资经常拖欠、工作待遇差、生活条件恶劣、教学任务繁重、学生素质较差,且部分校领导不乏野蛮作风、言辞粗野和铁腕统治,考核导向过于唯成绩论。

90年前后,八中老师队伍人心思变,尤其是副科老师,纷纷考研、辞职、或托人找关系,调到徐州或邳县,甚至进了民办中学或县城复读班任教的,也大有人在。

在我读初中时,校长还是陈孝义,是一位和蔼宽厚、威望极高的老人。印象颇深的是,每天下午第三节课上完,便是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(锻炼、开会或是打扫卫生)时间(4:30~5:30)。

每逢那个时候,校园便成了热闹欢腾的海洋,操场上、教室前、球场内外到处都是笑语欢声的人群,你追我赶得非常有气氛,许多年轻老师也乐意带着同学一起玩,篮球场、排球场、乒乓球台周围都围拢了许多观战的人群,很多同学都端着饭碗站在那里喊加油。

后来换了几次校长之后,有人认为这种疯玩乱跑行为乱哄哄的,有伤大雅,特别是耽误学习;便强令取消了自由活动时间,改成第四节自习;并把年轻老师自发组织的一些排球协会、篮球协会、钓鱼协会等都统统解散了。

一时间,老师队伍中怨声载道,对校长风评甚差,离开八中者接二连三,渐成燎原之势,有的老师,学期课程上了一半,人就不见了。

常泉老师原本就是教师队伍中活跃分子,喜欢唱歌、跳舞、玩乐器,经常被镇上县里邀请主持一些大型活动,这样以来,很不合校长的胃口。

几次被大会小会批评之后,坚定了他调离八中的决心。因为没有得力的关系,前几年,全凭钱砸,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工资,拿去送礼,几经辗转,美梦没成真。

反而是因为他代替县城某中学参加歌咏比赛,以《水手》和《星星点灯》等,一举获奖,拿到了县城某中学的调令。

(有个小故事,曾在老师之间流传。说常老师为了攒钱跑调动,省吃俭用,平时只吃盐豆咸菜,教师食堂都没去过,买根油条就算“过年”了——这当然有些刻薄了,但也反映了农村教师待遇之低,以及调动工作时需要请客送礼的不正之风。

后来,经其他渠道了解到,这都是以讹传讹了,常老师之所以迟迟上调不了,是因为八中这边不放,他又坚持不给校领导送礼,结果就这样僵持着,直到换了个新校长。至于生活为何如此节俭,是因为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正在上学,学费生活费都是他供着呢。)

2.化学老师接任班主任

高三开学之初,谁将接任高三(1)班的班主任,成为同学们热议的话题。

在组织大家领取书籍课本、打扫卫生、分配宿舍时,同学们看到了一个矮墩墩的忙碌身影——化学老师黄音群,答案就此揭晓!

按理说,黄老师担任高三(1)班的班主任,既在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。

意料之外是因为黄老师是毕业班老师队伍中唯一的新人,且是从高一直接跟班上来的,没有带高三的经验,何况是责任重大的班主任?

情理之中是因为,黄老师原本和常泉老师同屋,已带(1)班两年的化学,熟悉班级情况,加之年纪轻、冲劲足、有热情,因此相对于三位工作繁忙的校领导(语文老师周副校长主抓教学和后勤,物理老师胡副校长主抓德育体育,英语老师郭老师政教处主任也是大忙人呢)和闲云野鹤、从不带班的霍剑,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
当黄老师略显紧张地站在讲台前,以班主任的身份颁布条令纪律时,大家不禁相视一笑,好像相女婿一样,黄老师在哄笑中更显腼腆了…….

与大话连篇、心不在焉的杨老师,冲劲十足、声色俱厉的常老师相比,黄老师属于茶壶里煮饺子——心里有数的那种,做事虽慢条斯理却也有板有眼,接受(1)班后,做法就六个字“跟班”+“常规黄随”,用强烈的事业心弥补经验、资历上的不足。

3.黄老师以身作则

毕业班,就是身处炮火的最前线了,学校规定,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跑操。在滴水成冰的寒冬,同学们从被窝里起来可不容易。

与其他班主任不同,黄老师率先垂范,甚至比同学们进教室还早,站在班级队伍最后一排,随同全班一起晨跑。在操场转弯处,看到队尾黄老师笨拙地跟着跑,气喘吁吁的样子,不免让人发笑,可他就是如此坚持,重感冒也不例外。

晚自习时,他就抱着试卷或作业本,坐在最后一排,边看班边批改作业,希望通过以身作则,给大家创造一个安静的学习氛围,学生几点下课,他也几点走。

晚自习熄灯后,他会打着手电到男生/女生宿舍巡视,叮嘱同学们不要唠嗑赶紧休息,有几次,甚至卷着铺盖在男生宿舍住下了,以确保大家有足够的睡眠,保证第二天的学习。

除了“全天候”的跟班外,黄老师在早恋、外出打电子游戏、校外租房、聚众打架等违纪问题的处理上也属“跟班”方法的演绎——“硬磨”。

先是采取“微服私访”(如:在校外的林间地头溜达、在游戏厅门口等、在村外打听、在校门口堵),掌握第一手证据。

一旦核实,第一次,办公室教育警告(特别是一旦发现谁、谁有早恋苗头,首先把双方叫到办公室,摆事实讲道理,直至双方同意不谈为止,如果同学当场不签字,他有的是耐心等,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,谁都会顾及面子,往往被迫签下“城下之盟”。);

第二次发现,通知家长进一步劝阻;第三次,班会上公开批评、上报学校。

曾有一次,一名(3)班男生看上了(1)班的某女生,整天纠缠不清,动手动脚的。女生不堪其扰,向黄老师哭诉。

黄老师拍案而起,单独找外班男生谈话。那男生自恃家住街南头,大学肯定考不上了,就想破罐子破摔,好歹混个媳妇回家也行啊!结果不服不愤的,在某个晚上纠集不少校外痞子,妄图吓唬吓唬黄老师。

谁料在一群穷凶极恶的痞子们面前,黄老师义正词严毫不让步,在剑拔弩张中呵斥论辩,硬是用一身正气让那群人铩羽而归。一时之间,大家对他改变了看法,这黄老师并不是面疙瘩,该爆发时照样怒发冲冠、勇气可嘉。

江苏省教育厅当时规定,九门会考有一门不及格,只能发肄业证,而且不能参加高考。高二曾会考了六门,高三还有三门,因此高三第一学期,各班在开展第一轮大复习的同时,也将另三门会考科目(语数外)盯得很牢。

第二次会考之前,黄老师一直抓得很紧,送考时眼圈都黑黑的。会考成绩公布后,(1)班在四个班考得最好,只有二十八人次没有通过的,七门优以上的有十几个,八门优以上的还有一个。

第一次参加全省会考,取得这样的成绩,着实不易,就任班主任之后一直板着脸装严肃的黄老师,也有了笑容。据消息灵通人士说,那些天有人陆续给黄老师介绍对象呢,难怪晚自习时黄老师也没有会考之前的殷勤了。

大家深感黄老师平日里一心扑在班级里,也希望他能早日解决好个人问题。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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