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革开放前40年出现严重的历史虚无主义,本质上是右翼精英思潮,大背景是改革开放,全球化,民主化,自由化市场经济,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需要。前30年左倾禁锢太深,改革开放马上拥抱西方,自由主义1995年左右传入中国,修理中国历史特别是近代史,他们认为不能再用反对三大敌人简单的8大事件来概括中国近代史。很多档案解密,出了好多新鲜事儿大家爱听爱看。
2000年以后成了气候,集中出现一些事件,历史学家袁伟时在《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》发表长文,意思是说火烧圆明园和八国联军,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,也有中国人的错。团中央宣传部下令停刊整顿一个礼拜,撤掉主编李大同。
这种事经常发生,我1998年写一篇文章,说中国渐进改革是权力资本化,也被领导点名不许转载,审读小组是一些比较有良心的老左派,看了我所有的文章,最后说杨帆是拥护社会主义的,我这才免了处分。
袁伟时文章说的这么邪乎,停刊整顿一个礼拜很客气了。也不是触发哪根弦,知识分子六七百人签字抗议这件事,知识界里边只有我们三个人公开批判袁伟时。我主持讨论会请来民族主义者王小东,左翼文艺评论家黄纪苏,他刚写了一个剧《格瓦拉》,名声大振,在这之前革命话剧根本上不了舞台,没有票房价值。他一下成功,许多自由派向我要票都去看,结果很尴尬,一开场就全体起立唱国际歌。
这两位出面和自由派小信徒争论历史事实,我是主持人就说一句话:作为史料考证咱不多谈了,可在学术范围内讨论,史料不断解密重新发现,历史文章和教科书经常改,首先要在学术界进行,你弄到中国青年报2亿多青年人看没好处。在当时我们也是反潮流,得罪了知识界主体。
以后《南方周末》评公共知识分子,把左翼思想家都排除在外。后来“公知”这个词在中国臭了,和自由派自己搞小圈子也有关系。公共知识分子左派右派都应该参评,右翼注重个体维权,左翼注重群体维权,但自由派不认。一排斥我们正好不参加。因为这事儿,我在2008年在学校里边抓了一个人,冲击我课堂讲课,让我抓到保卫处去了。自由派有些人在网上对我实行围攻。
更晚一些关于狼牙山五壮士官司,《炎黄春秋》两个编辑,其中一个跟我还挺熟的叫黄钟,状告两个左派郭松民梅新育。这两人在自己微博上骂了几句,说哪个王八蛋敢在网上骂革命烈士?他们抓住王八蛋三个字到法院去起诉,法院倾向于他们,为什么骂人不管,骂人就不行。后来解放军报发了社论,法院判黄钟他们输,还不服气,说这是干预司法。这个事激怒军人,要求全国人大通过《英烈保护法》,
当时自由派走向势微,想挑点事儿。打官司一两年,我和张木生召开一次研讨会,支持郭松民梅新育。我说:历史叙述属于信仰一部分,不属科学范围。
10年来对自由主义学者严格禁言,我觉得差不多了。老不让人家说话,会产生另一方面副作用。行政权力不可太多干预学术,这样我们也没法说话了。你不让他们发言,等于同时也不让我们发言,知识分子全不发言,到最后谁发言?网络大v。做学者毕竟要有点科学理性,网络舆论有人煽动情绪,形成左翼的历史虚无主义。
第一否定改革开放,要恢复计划经济,给极左翻案;
第二广泛散播阴谋论,什么坏事全是美国阴谋,做个很简单结论,不断宣布美国失败了,吓破胆了,为了给大家出气。说我们一点错误没有,所有坏事全是别人干出来的。这很有害,没有科学和理性的态度,对于事情本身是非曲直没判断;
第三,一批网络大v赚流量,他们赚弱势群体的钱很不道德。
第四,网络舆论被人操纵,害处非常大。鼓励的不是科学和理性,不是实事求是,不是客观分析;不是提高人们的知识,对团结社会不利。他们也是美国人那学来的,叫舆论战:设置话题,组织舆论;制造谣言,调动群众特别是弱势群体,他们内心的有情绪,生活的不滋润。网络大V专门调动这些东西出来,他在里边赚钱,长期发展引起很危险的社会的效果,以后我们再说。